小说无忧公主无删减版
八王小说网
八王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姐夫荣耀 母上攻略
小说排行榜 完本小说 综合其它 短篇文学 笑话大全 侦探小说 同人小说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现代文学 重生小说 官场小说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八王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无忧公主 作者: 萧逸 时间: 2017/7/25 
第10节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绿衣人全身水的一径来到了他所居住的“凤来阁”在他离开之前,像往常一样,他在院子里布下了厉害的阵势,如非于此道的行家,任何人休想能擅越雷池一步,一向自负骄傲的他,想不到今夜在对敌一群大内卫士之余,竟然险些丧命在曹羽之手。绿衣人的心情之沮丧愤怒可想而知。

  先前他与曹羽动手时,不经意吃对方击中的一掌,虽然仗有“不乐帮”的异功“铁肤功”护体,当时不曾负伤,也幸而没有伤了筋骨,只是此刻在雨水浸泡之下,却有一种火辣辣的痠麻感觉,手摸上去热热的,这一个突然的发现,不使他暗暗吃了一惊,倒要好好地察看一下伤在哪里。

  他一径的来到了楼上,推开了房门,只觉得房子里异常的黑,敢情哑童并不在里面,绿衣人轻轻唤着哑童的名字:“大雅。”“雅”、“哑”同音,显然连哑童自己对这个名字也很欣赏,一连叫了两声,没有动静。

  绿衣人向前跨进一步,一种特殊的敏锐感觉,使他仿佛察觉到近处的呼息声,同时目光掠处,更似察觉到一个背向长窗的影子。

  绿衣人当然不是泛泛者,然而伏伺在暗处的这个人,显然心思较他更为细密。

  就在绿衣人心念一动,还来不及采取必要的行动之前,一口冷森森的长剑已经比在了他的颈项之间。

  出剑人所以有此一手,显然也是事先有所推敲,剑尖比处正当绿衣人喉结要害,先不说这口剑具有异常锋锐的刃口,仅仅只凭传自剑尖的内功剑炁,就足可制绿衣人死命于弹指之间。

  绿衣人一惊之下,不住当场怔住。

  那口极其锋利的剑尖不退反进,近到剑尖已与喉结仿佛有所接触。这个部位自然是致命处,即使绿衣人以超快的身法,能侥幸地逃开了对方的这要命的一刺,可是亦难闪对方接下来的“剑挂两肩”这一手剑法名谓“封喉两挂”一旦为对方封住了喉头,只有傻子才会想到逃之念。所以,绿衣人干脆也就不再动了。

  一个娇可人的女子口音道:“想死的话,你就动动试试看。”

  “你是谁?”

  “现在还不到你说话的时候。”娇的声音却异常的冷:“到你该说话的时候再说也不晚。”

  绿衣人喉结动了一下,觉得一种异常的刺痛,立刻发觉到对方已在运施剑炁人了,一股气势只消再前吐一寸,怕不立刻溅血当场。性命相关俄顷之间,绿衣人也只好暂时闭口不言了。

  紧接着一只女人的纤纤柔荑蓦地翻起来,绿衣人只觉得上身三处道上一阵发麻,已吃对方快速的手法点中了“麻”、“软”、“定”三处门。

  宝剑入鞘,铮锵作响,接下去一团火光,出自对方少女手指上,房子里立刻有了亮光。

  出现在绿衣人面前的那个少女,有着“公主”一样的美丽气质,事实上她的确是一个公主,是无忧公主朱翠,只是绿衣来使却是第一次看见她罢了。

  朱翠转过身来,就手点亮了几上的灯盏,顿时光明大作,这一刹那,绿衣人的眸子却看见了另一个人,一个和自己同样不幸的人,哑童:大雅。他直直地站立在窗侧一偶,身微拱,一动也不动,简直就像一具木偶。当然不用说,他也是被人点了了。不用说点他道的,也自然是面前这个少女了。

  绿衣人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好大的胆子。”他身子虽被定住,但是却不碍他的出口,那双骨碌碌在眶子里转动不已的眸子,更是布了血丝,像是忿怒已极,加上被雨水打的头发、胡子,那分样子真是吓人。

  “我的胆子比你想的还要大得多。”朱翠拉过一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手里提起一面绿光晶莹的长形牌子,有意地出示于绿衣人面前,道:“这个东西大概是你的吧!”

  绿衣人眸子睁得更大了,喉咙里哼了一声:“你竟然敢私翻我的东西。”

  “不错,我的确是翻看过了。”朱翠冷冷地道:“原来你并不是真的没有名字,你名叫吴明,所以干脆就叫‘无名氏’了。”

  绿衣人怒视着她,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真的不知道?”朱翠冷笑着道:“一个曾被你戏耍上当的人,你不应该忘记的。”

  绿衣人缓缓闭上了眼睛,忍不住又睁开来。

  “你知道了吧?”

  “哼!”绿衣人道:“这么说,你就是无忧公主了?”

  “请称呼我的真正名字,我叫朱翠。”

  绿衣人身子震抖了一下:“失敬了,我们本该早就见面的。”

  “不错,不过现在见过不算太晚。”

  “你…想干什么…”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来意。”朱翠眼睛里凝聚着无限的杀机:“我虽然年岁不大,可是,也知道很多江湖里的事,也见过不少江湖里的人,可是,像你这种无、卑鄙的人,却是第一次见过,甚至于听说过。”

  显然默认了叫“吴明”的绿衣人脸上一阵发紫,冷笑了一声道:“我总算钦敬了你的厉害,哼哼,我已经知道你的来由了。”

  “那你就实话实说吧,”朱翠强忍住心里的怒火:“我母亲和弟弟以及全家人,你藏在什么地方?我要你马上带我去见他们。”

  “太晚了。”

  朱翠不陡然吃了一惊道:“你说什么?”

  吴明冷笑道:“用不着害怕,他们都还活着,而且我保证他们活得好好的,日常生活不见得就比以前王宫里差,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朱翠总算松下了一颗心,怒视着他道:“你说的‘太晚了’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早已经离开了汉。”

  “现在哪里?”

  “在…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吴明身子微微战抖了一下,试图运用本身气机冲向门,想自行解开道,但是并没有成功。

  “难道他们已经被押回不乐岛上去了?”

  吴明冷笑着,看了她一眼:“这一点恕我无可奉告。”

  “这么说我没有猜错!”朱翠紧紧咬了一下牙:“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明一双眸子在她身上转着:“久闻无忧公主美绝伦,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咧开嘴嘿嘿笑了两声,喃喃道:“你是我这一生所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胡说!”朱翠杏目圆睁着:“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

  说时,她右腕微振,龙声中,长剑再次出鞘,剑光乍闪,已破开了对方的衣。

  绿衣人吴明并不曾为这番气势所吓阻,一双赤红的眼睛闭了一下,竟然大笑了起来,由于他道被封,气机不通,这番大笑,为他带来了极大痛苦,一瞬间眼泪鼻涕都淌了出来。

  “我说你美,你居然要杀我。”吴明显然有恃无恐地道:“你只是吓唬着我玩罢了,你是不会杀我的。”

  朱翠生气的道:“为什么我不会杀你?”

  吴明嘿嘿笑了两声:“你当然不会杀我,你只是想留下我和哑童作为人质,目来换你的家人,哼哼!”朱翠“锵”的一声合剑入鞘,一时面若春风:“你说得不错,这正是我的想法。”这一霎她的气似乎消了不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你能说我的这个方法不好?”朱翠退后几步,在原来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吴明被自己眼泪鼻涕,得十分的难受。

  “帮帮忙好不好?”他眸子里显示着痛苦:“为我揩一下。”

  “这是你自作自受。”

  吴明“吭”了一声,调侃着道:“人漂亮,就是生气的时候也漂亮。”

  朱翠冷笑道:“你以为夸我漂亮,我就会放了你,哼!你真是作梦!”

  吴明“哧哧”笑了两声道:“我这次出来,除了奉令为不乐帮办事以外,另外还要为自己办一件事,你可知道是什么事么?”

  朱翠摇摇头说:“没有兴趣。”

  吴明不以为逆的笑道:“我可以告诉你,我要为自己找个老婆。”

  朱翠一时脸臊红了,想不到对方的话说得这么骨,真恨不得上前踢他一脚。

  吴明那双显然闭血过久而发红的眼睛,无情地瞪着朱翠道:“不瞒你说,我的三师尊一直都盼望着我能早成个家,可是唉…这一次看见了你…”话声未完,倏地身子震了一震,就不再出声说话,敢情为朱翠隔空点手法点中了他的“哑”吴明这一下可就老实了。

  朱翠狠狠地瞪着他,依她个性,真恨不能一剑刺他个透明窟窿,但是想到对方的利用价值,她就暂时下了这口气,不再与对方计较。

  “哼!”打量着面前的吴明:“你的罪还没有受完,往后还有得受呢。”

  吴明只能目光直直地瞪着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朱翠随即走向窗前哑童的面前,说道:“本来我可以放过你的,谁叫你上次骗我上当,现在也只好把你一块带去了!”她一面说一面用手掌向对方后颈上快速一拍,解开了对方身上道,哑童似要呕吐地呛咳了几声,一口气还没有过来,却为朱翠另一式手法点中了身上软麻道,顿时有如面团般地瘫在了地上,只是大声地息不已。

  朱翠转过身来,再走到绿衣使者的面前如法炮制一番,后者一样地被摆平了。

  可笑这个不乐岛上的特使,昔日是何等威风,即以其本身武功而论,也是蜱睨当今,然而一朝受制于人,却也只有任人摆布的分儿了。

  就这么,朱翠一手一个提起来,冒雨穿窗而去。

  绿衣特使吴明与他那个叫“大雅”的哑巴童子,直直地睡在两张绳榻上。

  这两张以及他们所被拘的这个石,显然都是经过事先准备好的。

  石够大,光线也够好,只是想要出去却没有这么简单,因为两个人身子都不大方便,原因是他们的下身都被朱翠用她独门的点手法所制,整个下身形成一种“半瘫痪”状态,是以可以坐,可以睡,可以爬动,或作极困难的直立移动,想要用力,或是别的非分之想,可就有点不自量力了。

  石正上方顶部,开有一个圆圆的透明天窗,因此当那扇原有尺许的石头门紧紧关闭的时候,仍有天光自顶部入,另外四壁都有特设的气孔,即使在天气最闷热的时候,亦有阵阵清风徐徐贯入。

  石的后一半,接连着一道清泉,再一边是万丈峭壁,其险峻,足使人惊心动魄,堪称是飞鸟难登。想当年,这里原是一名武当修真之处,该修士羽化之后,废置至今,想不到却被无忧公主朱翠临时派上了用场,用此来拘绿衣使者吴明这等身负绝顶武功的人,实在是再恰当不过。

  哑童大雅吃了一个红番茄,喝了半碗泉水,气吁吁地伏在石案上着气。

  吴明却盘膝在绳榻上打坐运功,只见他全身汗下如雨,身上一袭短衫早已为汗水透,那原本一张绯红中透紫的脸,现在看起来却是那么的白,几乎就像死人的那种“灰白”颜色。

  大雅似乎也注意到了,吃惊地看着他。

  吴明运了一会儿内功,却有些力不从心,睁开眼他叹了一口气,沮丧地看向哑童道:“给我一碗水。”

  虽是恶难中,哑童大雅仍忠心耿耿地服侍着主人。聆听之下,他爬着为吴明斟上一杯清泉。

  这里一切用具齐全,就是升火举炊也不是难事,一角堆置着不少野芋山薯,这些东西就是放个一年半载也不会发霉,看来对方是打算长时期地把主仆二人拘在这里了。

  喝下了一碗水,吴明紧紧咬着牙道:“看起来,这个丫头是存心在折磨我们两个了。”大雅比了一阵子手势,吴明黯然地点点头。

  “你的忠心令人感动,唉…实在说,她恨我们也是有道理的…只是,我怕就要病倒了。”

  大雅顿时吓了一跳,脸惊吓模样连连地眨动着眼睛。

  吴明哼了一声,苦笑道:“那一夜,我不小心中了曹羽老贼一掌,当时不曾在意,初来这里时也只觉得有点不适,想不到以后的几天,却像是打摆子一样地身子发冷发热…今天尤其是觉得不舒服…”

  大雅又是一惊,慌不迭地伸出一只手摸了他一下额头,只觉人手冰凉,吓得他立刻又缩了回来,一时睁大了眼睛不知怎么是好。

  “我随身的一个百宝囊里,收藏有我们不乐帮的‘妙仙丹’那是开帮祖师爷云中玉亲手炼制的,能治百病,去暑却寒,只是却也被姓朱的丫头拿去了,要不然就算不能药到病除,却也不会像眼前这个样子。”说着,他紧紧咬了一下牙,恨恨地道:“这个丫头心真狠,也亏她想得出来,把我们到这个地方,还瘫了我们的腿。”一面说,他大声地着气,状是无可奈何。

  忽然他翻身坐起来,息道:“不行,我们得想个法子出去,要不然我会死在这里。”

  大雅脸上立刻现出了张慌。

  “来!你扶着我下…”吴明喃喃着道:“让我们试试看,是不是能把门开…”

  大雅摇摇头,失望地现出无助模样,虽然这样,他仍然振作着把吴明扶下了

  “哼!”吴明狞笑着道:“这个丫头虽然瘫了我的腿,我还有两只手,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就能想办法出去,只是…***,曹羽这个老贼打的我这一掌像是有什么名堂,怪不舒服的。”

  大雅在他说话时,已用两肘膝之力,向门边爬过去。

  吴明见状怒叱道:“混蛋,还不给我回来。”

  大雅被叱得有点莫名其妙,只得又爬了回来、

  吴明见状更为生气地骂道:“我们不乐帮的人,岂能在地上爬着走路,要是给三位帮主看见,只怕不活活地打死你这个奴才。”

  大雅被此一叱,打了个哆嗦,一时噤若寒蝉,只是他却实在也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法子可以代步,被吴明这么一骂,只管傻乎乎地看着对方。

  吴明冷笑着道:“难道你忘了本帮从《易经》中‘地天泰’所化解过来的身法了?”

  大雅顿时一怔,霍地面现喜,立时身躯拱起,双手着地,倒立了起来。

  吴明点点头道:“对了,以后就用这个方式走路。”他像是忽然得到了启示,也像哑童大雅那个样子,倏地双手按地,拿大顶似地站立起来。

  这种“乾坤倒置”《易经》中卦示“地天泰”的身法,原有大大吉的评数,幻化为武功后,更是独成一家,对于练习气血功夫的人,大是有所稗益。

  主仆二人就用这种方式一直走到了门前。

  大雅返身坐好了之后,施展出双掌力道,用力推向石门,只是推了两三下就已气如牛了。

  吴明仍然保持着倒立姿态,见状道:“蠢材,闪开来,看我的!”

  原来他深悉运力之道,一个正常站立或是坐着的人,力量表面上看起来,虽像是发之掌臂,其实却得力于丹田,由于他二人均被朱翠以其独特定手法封闭了下盘路,是以整个下体已无能着力,然而此刻身子一经倒转过来,情形便大为不同,那时着力点便改下盘为上盘了。

  吴明不愧是不乐帮第一弟子,其武功实已得三位帮主真传,非但如此,对于运功常识,一般武学理论,却也知悉其法,当下他悟出了这个道理,是以大雅方自退开,他即以双臂运行走向石门,以一掌按地,另一掌着力,霍地一掌直向石门上击去。

  这一掌虽说是碍于现况,不能发挥十成功力,却也非同小可,掌力击处,发出了“轰”的一声大响,整个石都像是为之震动一下,然而那扇紧闭的大石门,却像是铁打钢铸,休想移开分毫。

  吴明于是掉换了另一只手,再次向石门力击,如此双手替,一连击出了十余掌,山里空自回出一片隆隆之声,那石门却是丝毫未损。这一来,吴明才知道无懈可击,当下身子还原坐下,累得频频息不已。

  大雅只是傻乎乎地看着他。

  吴明息了一阵子,道:“不行,我们一定得想个法子出去,要不然,我们就会死在这里。”一面说,他霍地又倒过了身子来,用双手行到了壁边,只见他两只手一经搭向石壁,随即活似一条大壁虎般地一路向壁顶游去。

  毕竟他下体血气不通,这种运行方式乃是一种极为消耗内力的行动,只能靠双腕上的力道,却要一气完成,实在是极为不易,以吴明之造诣,若非困于下躯之血气不通,即使再高上一倍,也难他不住,然而此刻,他却是有些自不量力了,眼看着已将接近壁顶,距离那顶天窗不远,却是气血不继,手一松直由空中坠落了下来。“扑通!”一声,摔得他眼金星,一瞬间仿佛百骸尽废,简直全身都像是散开了一般。

  大雅见状吓得嘶“哑”地叫了一声,忙自旋身过去,却见吴明一张脸其红如血,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吹得又又大的气球,随时都像是要爆炸开来。目睹如此,大雅一时慌了手脚,当下两只手施展出内力,运用内家推拿法直向吴明的身上按去。

  不意他不推按还好,这一推反倒出了纸漏,才推了两下,即听见吴明大吼一声,一时脸汗下,当场昏死了过去。大雅见状,吓得三魂出窍,一时面色惨变,连声哑叫不已,两只手更是连连在他身上推动不已。

  忽然自他背后传过来一声森的冷笑:“你要是再不停手,他可就死定了。”那是一种含有男人磁的低沉口音,一经入耳,给人以无比镇定的感觉。

  大雅乍然听见先是一愣,紧接着才像是忽然明白过来,倏地回过身来。这一看不由得使他吓了一跳。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那扇门竟然敞开,而且走进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现在正直地站在他背后。他那么直直地站在眼前,一身蓝色缎子秋衣,衬着他白皙斯文的面颊仪态,有如“玉树临风”

  然而,当大雅再次定神看时,显然吃了一惊。原来这个人虽然称得上十足英俊,却显然并不健康,尤其是在那双隐隐光华的眸子下:那双眼睛,竟然像是郁积着伤后的瘀血,现出一种暗红的颜色,而且那张脸也似乎过于苍白,这些似乎与他高大伟昂的身躯,显得有些不称,然而却自有其威仪之一面。

  大雅一看之下,不住心头为之一震,他虽然不能站起来,却也防备着对方的出手,两只手掌错着往前一抱,以便待机出手。

  蓝衣人鼻子轻轻哼了一声,对于面前的这个哑巴并不曾放在心上。蓝衣人道:“你先闪开来,让我看看他的伤势要不要紧。”

  大雅聆听之下,一双眸子只是骨碌碌在眶子里打转,却没有遵言让开,显然对这个陌生人还有些放心不过,生怕他会对主人出手加害。

  蓝衣人冷冷一笑,即不再与他废话,当下足步跨动,缓缓步近。

  大雅顿时大为紧张,猛地向对方一连劈出两掌。他所施展的是劈空掌,虽然碍于下体气血不通,只有一半功力,可是却也不可轻视,一般人却也是万万当受不起。无如蓝衣人显然大有来头,武功之高,断非当前这个哑童所能窥其堂奥。

  此时,大雅虽然运施功力,一连劈出了两掌,无如对方却像是毫无知觉,甚至于连他身上的那袭蓝色长衣也不曾轻轻地飘动一下。

  大雅一惊之下,又待第二次聚积力道向对方出手,这一次倒是不劳他费心,显然对方已向他出手了,其实对方蓝衣人儿连手也不曾抬动一下,他只是徐徐地前进着,却由他前进的身势里,传过来一种有异寻常的力道来,大雅当下,整个上身都不得向后方倒卧下来。随着蓝衣人前跨的脚步,这种力道更形加剧,直到大雅直直地睡平不再移动为止。

  蓝衣人已来在吴明的身前,后者显然仍在昏之中,他缓缓弯下身子来,先翻看了一下后者双眼,再把持了一下他的脉门,脸上表情益见深沉。

  侧过头来,大雅正在注视着他。

  “你坐起来,我有话跟你说。”蓝衣人慢条斯理他说着,话声一落,大雅立刻就觉出先前所遭遇的压力顿时为之消失,他本能地也就随着对方的话坐了起来。

  “你不必惊怕,”蓝衣人冷冷地道:“我若是有心向你们出手,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只怕你们无能敌挡,早就没命了。你主人伤势很重,如果我不救他,只怕他性命不保。”

  大雅一惊之下,脸上显现出一片费解神色。

  蓝衣人道:“我可以告诉你,你主人身上受有厉害掌伤,此刻伤势已然发作,你可知道此事?”

  大雅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当下翻身扑地,直向着蓝衣人连连叩头不已。

  蓝衣人凌笑道:“你这个奴才也有想通的时候,且退开一旁,看看你主人有这个造化没有?”

  大雅点点头不再多疑,移身一旁。

  蓝衣人探出一只手,缓缓触向吴明顶门,忽然掌势一振,随着这一振之势,吴明倏地睁开了眼睛,蓦地坐了起来。

  蓝衣人本能地后退一步,却见吴明身子晃了一下,霍地站了起来,原来他经过方才自室顶下落一震之力,虽然使掌伤因而触发,却因此将无忧公主朱翠的点手法自行解开。

  双方一照面,吴明一连打了几个踉跄,才把身子定住,他一身武功得自不乐帮三位帮主传授,毕竟不同一般,虽说是身上中有足以致命的掌伤,但在未能致死之前,却端的不可轻视。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到这里?”一面说时,吴明暗聚真力,强自把背后掌伤处附近几处路强行护住,不令像似含有毒质的热气四下扩散。

  蓝衣人似乎早已料到对方之不甘雌服,有心与对方一较身手,便冷言道:“你先不要管我是谁,我对你总算没有恶意,而且我知道你身上中有曹羽的‘金豹掌’力,此刻已然发作,以你内功,虽然勉强可以把掌上特有的毒恶控制住,但是这种伤势一经发作,却非功力所能制止,一旦发作,便有性命之忧。”

  “哼!”吴明瞪大了眼睛道:“你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你是曹羽派来的说客?哼哼…我只不过一时不察为他掌力所伤。”一面说吴明霍地退后了几步,一双眸子骨碌碌直在蓝衣人身上打转不已。

  蓝衣人冷笑道:“你先不必问我是不是曹羽的说客,总之姓曹的加诸在你身上的这种掌伤,凑巧我有方法医治,换句话说,也只有我才能救你活命,否则你在十二个时辰之后,必然伤势大发而死,如果你愿意死,我倒也无话可说了。”

  吴明在他说话之时,早已一面运功调息,自信足可放手与对方一搏,而且他早已看见石门开,如能将对方制服手下,即可逃出外。当下冷笑一声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所说的话?”

  蓝衣人道:“因为你非信不可,如果我不救你,你根本就活不过未来的十二个时辰。”

  吴明在对方说话时,固然早已蓄势以待,却也暗中把对方观察得十分清楚,仅仅由对方神态器字上看来,已可断定绝非易与之辈,心中不留下了十分仔细。

  “哼!”吴明向前跨出一步:“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是我这个人生来的一副怪脾气,一生只信服比我强的人,如果你的功夫胜得过我,叫我干什么我都愿意,要是胜不过我,嘿嘿…”蓝衣人脸上现出一抹微笑,却没有说什么。

  吴明顿了一下,接下去道:“那么,你也就用不着来担心我的命了,还是担心你自己的命吧!”

  蓝衣人冷冷一笑,微微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久仰不乐帮武功天下知名,那就请教了。”话声一落,双拳微抱,那一双湛湛眸子,瞬也不瞬直向吴明视过来。

  吴明已经感觉出传自对方体魄的凌人气机,心中暗自吃惊,一时大生警惕。他一面运功调息,将内力集中丹田,却十分怀疑地打量着对方道:“足下显然具有武林罕见的身手,想来不是无名之辈,请教大名上下怎么称呼?”

  蓝衣人冷森森的道:“何必多问,只管放招过来就是。”

  吴明“哼”了一声道:“好!”蓝衣人道:“不乐帮武功,被称为江湖失传之绝技,足下既然身当‘特使’之任,又是三位帮主所调教出来的唯一传人,想来必然已得真传,何妨施展出来,看看我是否当得?”

  吴明冷笑道:“那要看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不乐帮秘功虽有,却也不能随便出手。”

  蓝衣人道:“我候教了!”

  话声乍落,只听见“呼”的疾风声响。只见他身上那袭蓝色缎质长衣,倏地涨了气机,活像是吹了气的羊皮筏子那个样,下摆两侧更像是被强力的风那样狂飘起来,只此一斑,已足可见其惊人的功力。

  吴明鼻子里哼了一声,整个身子在这一霎也慢慢地蹲了下来,他双手平摊着向两侧分开来,却有一连串密集的骨节响声出自他躯体各处骨节。

  四只眸子像是在这一刹那间,已紧紧互相住。

  吴明左足向侧方踏出了半个***,右手却斜着由肩头缓缓递出,摆出了个“沙鸥别羽”的架式。

  蓝衣人冷笑道:“幻自‘大千门’的‘四禽式’,已不足取胜,你还是另外再换一种玩玩吧。”

  吴明脸上顿时一惊,倏地收回架式,身子往左翻出双手下沉着,几乎已抄近地面上,眼看着即是一式腾身掠起的疾进毒招。

  偏偏又为蓝衣人看出了来处破绽。蓝衣人又道:“婴喜氏的‘燕子出巢’,不施也罢!”

  吴明怒睁双目道:“不错,就是婴喜的燕子出巢,你可有破解之法吗?”

  “哼哼!”蓝衣人冷冷笑道:“信不信由你,这个招式在我十二岁随‘大方山人’习技时,已经学过了,当年山人指引,破此法不难,只出指天地而已。”

  吴明一惊之下,立刻还原站好。“啊,这么说来,你是出自‘南普陀’大方老人门下了,失敬,失敬!”

  蓝衣人摇摇头,又点点头,却是未置可否。

  吴明眉头微蹙,心忖着:莫怪对方这等傲气,敢情是出自南普陀大方山人门下,久闻大方老人十数年前已坐化普陀,其功力过人处在于“沉寂”这一门武功,当年三位师尊中之高立曾有详细说明,并也有应对之策。心中暗喜,遂即冷笑一声,重新拉开了另一架式。他的身子是那么无依地斜斜站着,上身缓缓向前伏,右手二指鹰啄般地弯曲向外递出。

  这一招似乎立刻提起了蓝衣人的兴趣。

  “对了!”蓝衣人眸子里散发出仇焰:“这才是你们不乐帮的不传之秘,只是倒也不是开天辟地的新招,依我看,大概是白鹤高立老头的杰作,哼哼!这老儿惯以旁取百家之长,略加幻化,即收入于他的百宝囊内,就拿你这一手来说,就有偷取‘黑狐董氏’门中绝技之嫌。”

  在他说话时,吴明早已按捺不住,尤其是对方竟然口称大师伯高立为“老儿”已是令他难以忍受,却又涉及大师伯有窃取旁门绝技之嫌,正是“斯可忍孰不可忍”

  蓝衣人话声未了,吴明已先行发难,即见他脚下一个垫步,已纵身上前,右手夹着大股劲风,面一掌直向蓝衣人脸上劈来。

  蓝衣人似乎对于他的招式变化十分注意,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对方,这时见对方掌式来到,左手忽然抬起,不意吴明这式出手却是诡异多变,霍地向下一沉,两只手指活似一双钢钩直取蓝衣人下“期门”道。这一手既快又准,加上吴明湛的内劲指力,不要说真的为他点中了门,就只是为他指尖上的内力扫中一下,也是非同小可。

  奈何,蓝衣人此番而来,正是腹心机,决计“以身试招”而来,对方的出手,其实早在他意料之中。他冷峻的脸上,像是微微含蓄着一些“得计”的喜悦,即见他身形忽然一长,两只手恰当其时地忽然抬了起来,一上一下轻轻向外一送,吴明一双脚步霍地打了一个踉跄,向外一连出了三步,才行站稳。

  一瞬间,吴明脸上充忿怒,更多的疑惑困绕着他。“你,这一式招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没有人教给我!”蓝衣人含着一些微笑道:“是我自己化解出来的!”

  “那是不可能的!”吴明道:“不乐帮的绝技,至今还没有传到江湖,你怎么会研究出破解的方法?”

  蓝衣人冷森森地道:“那是我的秘密,吴明!”

  吴明又是一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可是立刻他就明白过来:“哦,是朱翠告诉你的?”

  “不错!”蓝衣人冷笑道:“不乐帮武功既深又博,你又何必藏拙,我等着你的,再出招吧!”

  吴明剔了一下浓眉,有些疑惑地道:“你口口声声要我施展不乐帮绝技,莫非你存有什么用心?”

  蓝衣人心中微微一惊,却是表面上丝毫不形迹。聆听之下,他冷哂道:“我确是存有用心,因为这个天底下的武术绝学,只有很少门派的武功我还不曾见识过,不乐帮的武功正是其中之一。”

  “所以你想见识一下?”吴明冷笑着摇摇头:“不,由你出手看来,你不像是第一次见识过本门的武功,莫非你以前…”

  蓝衣人冷哂道:“我虽不是贵门出身,却听说过江湖上的传说,因为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活着的人曾经领教过贵门武功髓。”

  吴明刹那间脸上现出了杀机。“你说得不错,”他足下不自觉地已跨前两步:“你不是要见识我不乐帮的绝技么?我倒可以答应你,只是当你见过后,只怕也不能例外,你不后悔么?”

  蓝衣人紧紧咬了一下牙,喃喃道:“我不后悔,只要你自信能胜过我。”

  吴明哼了一声,点点头:“你这个人倒是一条少见的好汉子,要是易地而处,我们或可深一下。”

  才说到此,却为蓝衣人讳莫如深的一串笑声所打断:“废话少说,快出招吧,久闻贵门三位帮主以一套‘醉金乌’手法行遍天下无敌手。”

  吴明一惊道:“你知道的果然不少,哼哼!莫非你想试试这套功夫么?”

  蓝衣人冷冷地道:“梦寐以求。”

  吴明点点头道:“好,我就成全你,也叫你好好开开眼,只是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这套‘醉金乌’招法,为昔日金乌门祖师云中玉于大漠酒醉斜时,无师自通,感天而悟,其微妙处,绝非你可想象,而且招式之中,有凌厉的杀着,每一招都足以致人于死命,哼哼!只怕我这套招法还未曾施展一半,你已横尸当地了。”

  蓝衣人表情异常沉重,也许正因为他当年曾在这套招法下死里逃生,由于如此,他才不以为对方所说有丝毫的夸大之词。事实上吴明之所以这么说,也因为他断定了对方的万无活理,否则这是他本门的**,万不会在一陌生人面前提起。

  “就算我心甘求死吧!”蓝衣人冷峭地看着对方道:“把你们这套至今仍不为外界所知的罕世绝技施展出来吧。”

  “好,我成全你就是。”

  话声出口,吴明身子半侧着,邯郸学步似地已迈出了两步,蓝衣人一双眸子睁得滚圆滚圆。

  蓦地吴明身子打了个旋风,只见他双手高举,叉着自头顶盘过,石室里猝然间起了一阵狂风,那种气象,真有飞沙走石之威。吴明那张脸,在施展此一震惊武林、足傲江湖的本门不传绝技时,一霎间涨得血也似的红。

  敢情这“醉金乌”招法,正如吴明所说,乃昔年云中玉酒醉大漠,目睹落大漠,远方之海市蜃楼,忽发奇想而创出妙绝乾坤之九式奇招,当云中玉酒饮薄醉,气血涌丹田,他无意创始时,正巧将功力发挥无遗,这一连九式出手,全系只出不入,只攻不守的杀着,设非有十年洗骨易髓之深湛内功,根本就无能施展。

  眼前吴明一经展出,正是集全身功力于一倾,大有昔年张良刺秦王于“博沙”时之“奋椎一击”之势,一经展出,端的是其势万钧,一发而不可收拾。

  然而,蓝衣人却是那般的镇定。当他目睹对方的出手,正是自己近年来苦心思破,意践雪前的罕世奇功“醉金乌”招法时,内心真有说不出的感触,不知是悲抑或是喜?眼前的情势,已不容许他再有所深思,随着对方所展开的身体,吴明一双大手,就像是云中之龙,在一阵疾剧的劲风里,向他身上攻到。

  恍惚里,像是扬起了一天的掌影,这种“醉金乌”手法,每一招每一式在在都显示着那个“醉”字,确是波谲云诡,令人莫测高深。

  蓝衣人那双深沉的眼睛,忽然亮了很多,面对着对方这般猛厉的攻势,他不退反进。

  双方像是交接了,却又分开了。

  夹着大片风力,吴明的身子,已快速地扑到了石室的另一头,而蓝衣人却像是仍然停立在方才前进的一个“据”点上。

  简直是不可思议。

  吴明惊住了,从他研习这套“醉金乌”手法以来,说实话,他还没听说过,有人能在这套招法下苟能幸免,对方蓝衣人何许人也!

  “这只是第一式!”蓝衣人好像显得很激动的样子:“我知道这套招法一共是九招,还有八招,你就一齐展出来给我瞧瞧吧。”

  吴明背紧紧地贴在石壁上,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对方,聆听下,他益显森。“你到底是谁?”

  “还不到我告诉你的时候!”蓝衣人目光炯炯地道:“第二招,第三招快过来吧!”

  吴明鼻子里哼了一声:“放心吧,现在就是我想停手,只怕也不可能了。”说话时,他那原本看来已经够壮够大的身子,猝然间像是变大了许多,一双手臂徐徐地向前拱抱着。

  蓝衣人脸上现出了冷涩的笑,却也有一番内在紧张。

  暮然间,吴明已狂扑过来。那是一式妙绝古今的“长风一抱”绝姿,人影婆娑,衣衫缥缈,然而这消遥的身式里,却隐藏着凌厉的杀机,蓝衣人的感觉仿佛是全身数十处道,猝然间都在对方凌厉而尖锐的攻击之下。

  然而毕竟对他来说,是有前车之鉴可以追循,这几年痛定思痛,朝思暮想的岁月并没有虚掷。蓝衣人的身子,在对方这般凌厉疾猛的攻势之下,忽然间像是个纸人般打起转来。

  看起来足足有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两个人的身子蝶恋花酣一般地纠着,又分了开来。

  那么沉实有力的一双手掌拍空了。“啪!啪!”两声,石屑四溅,石壁上立刻留下了两个清晰的手掌印子。

  吴明几乎愤怒了,咆哮一声,由石壁上再次挨起了身子,第三招第四招却是一气呵成。

  真是石破天惊的一击,亦是鬼出神没的接触。

  现场旋起大股的气机,这种气机纯系出自二人双方体魄之内,称得上是内在功力的结合,气机回之下,石壁上足足被刮下了一层碎屑,像是下雨般的,劈劈剥剥落溅得处都是。

  两条人影再一次地错了开来。

  蓝衣人脸色异常的苍白,在他前边侧,一块衣襟已经被撕裂开来,对方的五指紧紧贴着他的身擦了过去,留下了五道深深的指痕,很快地鲜血就渗了出来。

  吴明倏地由石室的那一隅掉转过身子来,触目见状,他发出了一声冷笑“好本事,”微微一顿,他喃喃道:“为什么你只守不攻?这样只怕你要吃大亏!”

  “为什么?”

  “因为接下来的招式,招招奇险,只怕你将会丧命在我双掌之下!”

  蓝衣人整理了一下被撕裂开的前襟,惊心在所难免,却没有丝毫沮丧,到目前为止,起码已经证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多年来,他所苦心积虑幻想出来破解对方的招法,似乎已有了收获,虽然他并不能确知能否接得住下余的五招,但终须一试才知。

  “放心吧!就算我死在你手上,那也是我自己找的!”蓝衣人揣摩着对方的即将出势,身子缓缓地蹲了下来:“来吧,我接着你的!”

  吴明既忿怒又钦佩,更有无限好奇地打量着对方。就只是出了四招,已使他全身汗下,前后背俱已为汗水所透。接下来的第五招,将使他付出更大的体力,背部紧紧贴着石壁,他缓缓地举起双手,密集的一串骨节响声,显示着他的劲道已齐集双掌。

  两个人都睁大了眼睛。

  紧张的气氛,使得一旁的哑巴童子大雅也为之感染了,只见他瞠目结舌,傻瓜也似地向二人注视着。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现场却出了意外。

  原先举臂向天的吴明,忽然像是中了风似地发着抖颤,起先还以为他是由于用力过剧连带着而发出来的,紧接着他双眼发直,嘴里更不淌下了口涎,身子一歪“扑通!”倒在了地上。

  蓝衣人只是一怔,可是立刻他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旁的哑童大雅也看出了不妙,怪叫了一声,猛扑过去,用力的把吴明身子抱起来。

  蓝衣人一惊上前,说道:“快放下他来!”

  大雅只是抱着主人,直直地看着对方发呆。

  蓝衣人略微探身打量了一下吴明,确定了一个事实,遂向大雅道:“他身上所中的掌伤已经发作了,怕有性命之忧,还不把他平放在地上,你是要他死在你手上么?”

  大雅一听这才慌了手脚,慌不迭地把吴明平置在地,他本人下躯不便,经此一番动作,已不如牛,忽然他转过身来,向着蓝衣人连连叩起头来。

  蓝衣人冷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一切也只有看你主人自己的造化了!”他一面说一面由身侧取出了一个白色小瓷瓶,把其中仅有三粒丹药倒出来。

  大雅连忙去撑开吴明的嘴,奈何他牙关紧咬,竟是难以张开,蓝衣人哼了一声道:“好厉害的掌力,这是因为他身上已染了豹胎之气,中枢各经脉俱已失去了机能控制,这样情形只要再继续十二个时辰,他将全身枯萎抖缩而死。”

  大雅聆听到此,心里一阵难受,由不住淌下泪来。

  蓝衣人冷笑一声,接下去道:“然而这件事我既已管了,总不至于会糟到如此地步,还是那句话,且看他的造化如何吧。”一面说,左手探出捏住了吴明下巴,二指微微用力一按“吱”的一声,已把吴明整个下巴卸了下来,当下把手上丹药全数放迸他嘴里,又把他下巴合好。

  只见吴明脸色一片青黄,甚是可怖!

  蓝衣人随即动手下他上身衣服,即见后肩伤处已然是一片青紫,原先所呈现的一个掌印,现在看起来竟然高高隆起,作紫红,还有些透明。蓝衣人道:“这就不错了!”

  大雅只管发着傻。

  蓝衣人道:“这就是豹胎毒中体的现象,这个凸出的掌印一天不消失,就表示余毒没有消失。”一面说,他一面施展出一种很特殊的手法,一连在吴明身上点闭了十六处道,这才退步一旁。

  大雅仔细地打量着地上的吴明,见他仍然没有醒转,急得连连手,一脸焦急模样。

  蓝衣人缓缓在绳榻上坐下来,脸色十分沉重。微微合拢着一双眼睛,打量着地上直的吴明。这一霎他心里却充了矛盾,照理说,以对方所作所为,以及出身来历,真是万死不足惜,偏偏在此一刹那,在目睹着他的“去死不远”情况之下,内心竟然会充了恻隐与不忍。然而,并非因为这点“恻隐”之心,他才对他加以援手救治的,事实上他所希冀吴明不死,当然另有原因,为着这个原因,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就此死了。

  “你这里有水么?”停了一下,蓝衣人才转向哑童大雅这么问了一句。

  大雅点点头,立刻旋身而起,正待往取。

  蓝衣人摇摇头道:“现在还用不着,来,你过来!”

  大雅依言走近,只是脸上表情仍然还有些犹豫,生怕对方会加害他似的。

  蓝衣人冷笑道:“现在是你主人生死存亡的时候,你要不要救他?”

  大雅连连点头。

  蓝衣人道:“好,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虽然你功力不足,但是不要紧,我可以补助,你听着,从现在起,我一连串要报出许多道的名字,这些道都是双,每当我报出这个道时,我要你用全身之力,向这个道一边发出掌力。”

  大雅顿时一呆,一时不解地向着对方频频眨着眼睛。

  蓝衣人冷笑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解,可是现在情况紧急,我没有时间再向你解释这件事,总之,你大可放心,当你发出掌力时,我也同时发出了掌力,我当尽量配合,使所发出来的掌力,与你的掌力相当,如此就可免使你主人意外为掌力所伤,这样做,为的是把他身上的毒力自每一个路强迫出,如果处置得当,加上我刚才与他服下的灵药,当可使他保住性命。”

  大雅听他这么一说,才像是明白过来,一时连连点头不已。

  蓝衣人随即道:“你记住,当你施出掌力时,一定要聚集全身的力道,不要怕会伤害了你的主人,一切都有我在,如果你心里害怕,不能用出全力,那么你的主人反倒要为此受害了。”

  大雅又点了一下头,随即闭上眼睛,默默运施功力于右掌,那只右手顿时明显地看出了涨大,可见其功力亦属不弱。

  蓝衣人点点头道:“想不到你在下身道被封闭之后,仍然会有这等功力,很好,现在我们就开始吧!”他微微顿了一下,就开始一连串的报出了这些道的名字。而每当他报出一个道的名字之后,大雅立即运功出掌,一掌向该处道上用力击出,与此同时,蓝衣人本身也施展功力出掌向同属该的另一处道上击去,由于他所报出的这些道均属双,是以二人所发出的掌力自然而然地在该道之内会合,两股劲力一经会合,顷刻化为乌有,然而功力相对之时,却已把瘀集于该处道内的毒气迫而出,改窜到另外一处道之内,然而接下来这处道,亦为二人掌力所攻击的对象。

  就像这样,在蓝衣人不停地口喧之下,他二人联合出掌,一连合击了吴明身上十二处双

  “好了!”蓝衣人忽然制止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你可以休息一下。”一面说,他一面运用双指分开了吴明的眸子,却见吴明掩藏在眼皮之内的一双眼珠似乎已有了转动。

  紧接着吴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冗长的叹息,随即由角淌出了一溜紫黑色的血污。

  大雅吃了一惊,嘴里嘶哑地叫了一声,正待扑上去,却被蓝衣人一只有力的手臂挡住。

  “不要动!”蓝衣人道:“这是好现象,你主人已经有救了。”

  大雅嘴里连连哑叫,双手比划不已,对于蓝衣人所说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吴明却睁开了眼睛。

  蓝衣人轻轻一叹道:“你总算醒过来了。”

  吴明的眼睛很快地就看见了面前的蓝衣人,先是一愕,紧接着全身*动了一下,正待翻身坐起,蓝衣人却制止住他道:“你现在还不能动。”

  吴明喉结动了一下,冷声问道:“为什么?”

  蓝衣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大雅已向着他快速地一连比了十几个动作。

  吴明顿时脸上现出了一片难以理解的神态。他直直地看着蓝衣人道:“大雅说的可是真的?他说我方才掌伤发作,己临垂死边缘,幸而是你救了我。”

  “不错,我如不及时救你,现在你已命丧黄泉。”

  “哼!”吴明倔强地咬了一下牙齿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蓝衣人一哂道:“问得好,不为什么,就算我不愿意让你死吧。”

  吴明眼睛里立刻出一番漏*点,闭了一下又睁开来,忽然慨然叹息一声道:“我生平从来也没有受过人家恩惠,更不要说像你加诸我的这等救命大恩…我…唉!你说我要怎么报答你吧!”

  蓝衣人摇摇头道:“你无需报答我,我要你活着,是要继续见识你的‘醉金乌’身法,如果你一旦死了,就没有人像刚才一样施展与我一开眼界了!”

  吴明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些话么?”

  “信不信由你,我确是这么认为。”蓝衣人向他点了一下头道:“听你口音,似乎你元气已聚、你可以坐起来了。”

  吴明试了一下,果然坐起身来。他伸出一只衣袖揩了一下嘴角上的血渍,息一声道:“这些血…”

  蓝衣人道:“金豹掌厉害的地方是内含的豹胎气机,一经发作,瞬间潜伏于人身各处道之内,必须要逐次清除之,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普通人一次清除一个道已是难能可贵,因为你功力湛,又有大雅在旁协助,所以我才大胆地一次清除了你十二道,下余道,候你内功恢复之后,再一次清除并不难。这些紫的血便混有豹胎毒息在里,不过这类气息,一经见风,便化为乌有,不足以害人了。”

  吴明在他说话时,暗中已自默默运功在身上各处试行一周,果然气机过处,有些道畅行无阻,有些道闭不通,显然对方蓝衣人所说全系实情,立时借其余力抖颤颤地由地上站起来,身子一跄,几乎又坐了下来。

  蓝衣人睹状一笑道:“看你这个情形,显然今天是不能跟我再比划下去了,好好地调气养神,明天再来看你,我走了。”说罢转身自去。

  当他身子才走向口处,吴明忽然唤住他道:“恩兄留步!”

  蓝衣人站是站住了,却没有立刻回过身来。

  吴明在他身后沉默了半天,才缓缓地道:“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蓝衣人道:“你又何必急在一时,早晚你一定会知道的!”

  吴明怔了一下还想再说什么,蓝衣人却身形纵起,其速如风“呼!”一声,已闪出外,紧接着那扇厚逾二尺的大石门“轰隆!”一声,已关闭了个结实…  WwW.BaWaNGxS.CoM 
上一章  无忧公主   下一章 ( → )
八王小说网提供大量免费的全本小说,穿越小说,网游小说,军事小说,玄幻小说,我们提供的全本小说是小说排行榜作品值得阅读,八王小说网中国最大的免费小说阅读网站
Copyright 无忧公主 八王小说网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