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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阿然aran文集无删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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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王小说网 > 短篇文学 > 阿然aran文集 | 作者: 阿然aran 时间: 2016/9/24 |
| 远去的芦苇dàng | |
| 我的家乡在黄河之畔，在家里想要看到母亲河，只不过半小时的车程。黄河在历史上多次泛滥，它长久的冲刷着岸边的土地，形成了它到家乡那近百里的长滩，家乡人将这长长的滩地叫黄河滩。在黄河滩与家乡人居住地方的中间带是一条连绵近千里的黄土长岸，它高的地方有几十丈，矮的地方也有几丈，家乡人都住在这条长岸的上面，所以家乡把安家的地方叫上岸。听老人们说解放前黄河水曾经多次涌到岸边，但从来没有上岸来过。而后来因为人们在黄河滩上修建了长长的黄河大堤，黄河水就再也没有来拜访过上岸边了。 在黄河滩与上岸的  界处，有一条长长的水带，那里面长 了芦苇，家乡人把这条水带叫芦苇 。芦苇是我们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一到春天，那万千支芦苇就匆匆的从水底的淤泥里探出头来，继而钻出水面，那时，小鱼儿就自由自在的在其间穿梭，那青青的芦苇清清的水与鱼儿组成了一副描绘唯美家乡的风景长卷。人们为了从上岸到黄河滩地进行耕种，就在水带上铺了上一条条的马路，为了方便水带的水 通过，就在那修成的马路下面 上了很 糙的大管道。而这些一条条长长的管道的出水口就成了我们这些小伙伴争抢的地方，因为我们用竹篮就可以在小鱼经过涵 口时被我们一条条的打捞上来，一天下来，真还有不少收获。在那时的夕阳里，我们唱着不多的那的几首儿歌，相互间打打闹闹的就回家了。回到家里，母亲会把那些小鱼儿浸着鸡蛋面糊用油炸成小菜，一直到现在，我还觉得那是我吃过最香的小鱼儿。夏天来了，为了能够畅快的享受一时的凉爽，我们就成群结队的钻进深深的芦苇 ，在那些芦苇的深处，总有一小片一小片碱 稍大的地方不适合芦苇生存，那儿平整的水面和并不是太深的水洼，就成了我们的天堂。那时，在绿油油的芦苇深处，总闪烁着的是我们一条条像小鱼一光溜溜的身子。偶尔会有一个撒网捕鱼人的小船划过，那一定伴着吆喝声，他是想要驱离我们这群没人管束的顽童。如果你偶尔看到了这副风景，那你一定会觉得这是个鱼米水乡。但那时我们并觉得芦苇有多美，甚至还总是嫌弃它里面藏了蚊子，老是给我们光溜溜的身子上面制造出大大小小的红疙瘩。可在我现在的回忆里，那时的蚊子都变的可爱起来。那些关于我们在水里玩的节目有些已经淡出了我的记忆，可是在每次玩水之后父亲让我懂得的那最深刻的教训却深深的留在了我的心底。到了秋天，整个芦苇 的芦苇都吐出了红褐色的长絮，秋风吹在那长长的水带里，整个芦苇的芦苇都在随着秋风来回的摇摆，那时虽然还不懂风景之美的我，也总是盯着那此漫到天际的芦苇和它们红褐色的长絮久久的发呆，也许正是那时关于芦苇的画面看的太多太久了，以至于到了现在，它们总还能摇曳在我的梦乡。当时人们还没有环保的意识，我们看着猎人的 上挂了野鸭子，就会觉得他无比的神奇，因为那些野鸭子时而游弋在水面，时而又潜入在水中，当我们游过去想要抓住它们时，它们却飞的一个也看不着了，只留下那一个个它们起飞时的水韵久久在水面漾，然而，猎人却能把野鸭给打下来，这让我们这群小家伙对他真是惊羡不已。秋天芦苇 里最美的野味是野黄鳝，弟弟和他们同学总是喜欢捉黄鳝，记得有一次他为了制作捉黄鳝的工具，从家里好的自行车上拆掉了两 辐条，后来他怕父亲的责罚几天都睡在同学家不敢回来。那时，家乡几乎没人吃过黄鳝，人们看着它的样子像蛇，觉得它很 ，我们有时在细泥中摸来的泥鳅，大人们还不爱，更别说这黄鳝了，所以也没有人会烹制它们，也没有人吃。可弟弟他们那帮同学总是自己炸，夹着馒头吃，当课间休息时弟弟用他脏脏的小手拿着黄鳝夹馍给我时，我才知道这还真是一道不错的美味。在那样的时光里，我从小学走进了高中。有一次，我几个星期不曾回家来，可一回来就听弟弟在说，外地来了很多打塘机，他们要把这成千上万亩的芦苇 全部打成养鱼的鱼塘。我当时听了心里面就有一种说不出惆怅，现在想来也许是我那时就在为这些即将被毁灭的风景而惋惜。也是星期天，我觉得我应该到那些地方去看看。那时，我看到当一个鱼塘的面积被规化好之后，人们先用土堤把这片分好的水域围起来，然后用 水机开始水。就在这时，我简直觉得好像是奇迹出现了，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家乡的芦苇里会有那么大的鱼，这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大鱼，它们大的有十来斤重，小点的有两三斤的。因为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就是家乡的这芦苇，这个我们无比熟悉的芦苇，它曾经养育过这么大又这么多的野生鱼类，但就是到了现在我也不能凭着记忆辨别它们属于那种鱼。现在想来也许那些被拖拉机运到城里的鱼就是家乡最后的一批野鱼吧。再后来他们把芦苇里面的水干了，然后再用高的水 一点一点的冲击塘底，冲击的污水再被走，就是在这样一点一点冲的循环中，一个个崭新的鱼塘被制作成功了。这些制造好的鱼塘很快的便被家乡的人们你一塘他一塘的承包了。等我再一次去看那些芦苇 时，已是来年。那时，我还没有下滩，当我从上岸远远的望去，往日那一望无垠的芦苇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那一面面躺在滩底的鱼塘像一个个怪异的境子，它们赤赤祼祼的对着天空，我也不知道它们要诉说些什么。等我走近了，每家鱼塘上面几乎都拴着一个呲牙咧嘴的大狼狗，它们的吠叫声在对你宣告着不要进入主人的领地。现在，大片的芦苇 被换成了一面面照妖镜。为了好看一点，人们在每面鱼塘的周围还都种上了几棵垂柳，但是由于天气干旱，那些种在沙土地里的要死不活的垂柳树更像是这些鱼塘们又丑又脏的小辫儿。由于鱼塘供水的需求，他们给一排排整齐的鱼塘中间带上留置了一条几米宽的水道，几小片幸免遇难的芦苇在过水道中招摇，像是给路人诉说着他们的不幸。原来水道中间那条总是泥泞的小堤道它倒是终于 出了芦苇，争得了出头之 ，可是炙热的太阳早已烤干了它的脊背，它光突突的脊梁上面那一层层干干的细沙，在轻风的吹拂中，正从烈下一粒粒一粒粒的溜走…多少年了过去了，从来就没有听说哪家鱼塘的承包人发了大财。丢开了土地的农民成了渔业养殖人，聊以维持生计的养殖和种地同样的辛苦同样的难圆致富梦。养殖的密度小，产品少，没有利润，密度若大，就总是在天气阴沉的夏季，半长成的鱼儿大面积的反塘，那一片片白花花的死鱼总是伴养殖者的泪珠被埋进果树的下面变成化肥。往日那戏嬉戏在水面的野鸭早以不知去向，那些失去栖息地的鹳类孤单的在鱼塘上漫步，它们数量越来越少，有个别的还竟然站在保护鸟类的宣传牌子上面啄理着快要  落的羽 ，它们呆呆的表情，像是在深深的思考，何去何从？多少年过去了，越来越严重的风沙和干旱让人们终于想起了环境保护的重要。我也时常在梦中被家乡芦苇的长絮拂醒。上次回老家，我顺着黄河滩骑着摩托车独自走了近百里，我想寻找童年那美丽的芦苇 它们现在在哪里？我还想知道当年邻县因为水深和资金原因而无法制作成鱼塘的芦苇，它们现在怎么样了？然而，还没有走到地方，我却看到了一条连接着国道新修的柏油公路直通我想看望的芦苇方向。摩托车在这种路上是好走了很多，然而看到那一副副开发 地成为旅游胜地的广告牌子却让我的心紧了起来。直到这时，我才在广告牌的提醒下意识到，家乡那早已消失的芦苇正是鸟类和鱼类最可贵最难得的栖息地——地！摩托车一直向前，我终于又见到了芦苇 ，只不过那已到邻县境内了。然而，当我看着那么多被踩坏的芦苇和连一个垃圾桶都没有的所谓“旅游胜地”我发起了呆，准确的说是被惊呆了，如此“开发”又与当年毁掉芦苇而“开发”鱼塘又有何不同？看着那些烧烤野鱼的浓烟飘在青青的芦苇，我陷入了沉思，如今，家乡这片仅留在母亲河旁边的地又能被“开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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